师父端着茶壶推门进来时，我正对着院子里那摞青砖发愣。他咧嘴一乐："咋的？又想靠蛮力劈砖？你们年轻人啊，总想着一步登天。"他拎着水壶浇茶，"今天咱爷俩唠个实在的——怎么从心意六合拳的'挑领'里，把开砖劲给'聊'出来。"
一、挑领不是"挑扁担"，开砖劲更不是"蛮力"
"您可别唬我，"我抢过茶杯，"挑领不就是前手一抬后手一推？跟我劈砖有啥关系？"
师父指头蘸着茶水在石桌上画弧："你看挑水时扁担颤不颤？劲是'抖'出来的，不是'压'出来的！"他突然伸手往我胸口一探一挑，我整个人像被门槛绊了似的往后踉跄。
"瞧见没？"他收回手笑，"挑领的劲藏在'起落钻翻'里——'起如挑担，落如翻秤'，你当是挑柴火呢？这是借地面反力打连环劲！"
二、开砖劲的"三层窗户纸"
师父让我摸他小臂："先感觉筋怎么'拧麻花'。"他手臂缓缓上挑时，我明显感觉到筋肉像绞紧的绳缆螺旋缠到指尖。
"第一层练'筋棱'
"他让我手贴他脊椎，"摸到没？挑领时命门往前送，脊梁骨像弹弓柄一抖——砖头不是'打'开的，是身体'崩'开的！"
"第二层要'气沉'
"他忽然蹲成轻步站姿，挑领动作慢得像打太极，"记住'雷声卷地风'！吸气时想丹田压进地里，呼气时脚趾抠地，劲从脚跟'蹬'到砖面，这叫'根节催梢节'。"
最绝的是第三层"意透"
"你当劈砖是打砖面？错啦！"师父把茶杯往砖后一放，"得想着劲从砖前穿到砖后，像用竹签扎豆腐——老谱说'击首则尾应'，你眼睛得看穿砖头背面的茶杯！"
三、厨房里练出开砖劲的土法子
"回家别急着拍砖，"师父把我按回凳子上，"先对着空气练'三慢三快'：慢到能数清汗毛咋立的，快到像触电抽手。"他顺手抄起擀面杖比划："挑领时想象手是烧红的铁棍插雪堆——'呲啦'一下就得透，哪容你磨蹭？"
他教我用湿毛巾练"抖劲"："毛巾浸水后甩出去，听着'啪'那声没？挑领末了就要这个'寸劲'！"又让我推冰箱："脚蹬地时感觉冰箱在往后滑，这个反作用力就是开砖的'暗劲'。"
四、开砖不是杂技，是"筋骨语言"
我盯着那摞砖突然开窍："所以挑领的'挑'是骗人的？真正杀招是后手'塌天灵'的暗劲？"
"总算开窍了！"老张拍腿大笑，"'上下束展一命亡'，挑领看着是'挑'，实则是'展'——像爆竹'捻子'着火后'啪'地炸开！"他最后补了句扎心的话："很多人练一辈子不出劲，是因他们'用手推砖'，咱练内家拳的，得'用全身撞穿砖'！"
结尾
暮色染红院墙时，我照着师父说的对砖虚挥一记，竟带起风声。他拎起空茶壶往屋走："明儿早点来，给你讲'鹰捉'怎么抓裂核桃——记住，心意拳的劲是'聊'出来的，不是'练'出来的！"